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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4章 所有過往,皆為序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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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皎沒有應聲,默默看了北客良久。

“眉頭擰得那麽深,是擔心我做不到承諾把他帶回你面前,還是不信任我會說到做到?”

是質問的語氣,同樣也是他的一番自我嘲弄。

裴皎搖頭:“不是擔心,也沒有不信任,是我想去。”

北客欲開口說什麽,卻被裴皎打斷:“我知道你不會同意,覺得我去了也是搗亂,是麻煩,可等你走了,我偷偷跟上,只會讓你更糟心。”

北客氣笑:“所以你這是在考慮我的感受?”

“是啊。”裴皎點點頭:“你會帶我去嗎?”

北客搖頭:“不會。”

裴皎轉身:“那就算了。”

“嘴上說算了,等我一走就想盡各種辦法跟上,裴皎啊裴皎,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。”

裴皎坦蕩:“是你欠我啊。”

北客沒有否認。是啊,一切禍端都是他造成的,他不僅牽連了裴皎,還牽連了危遇,他牽連太多人了……

北客終究還是遷就了裴皎:“以前太慣著你,就這一次不遷就,指不定你今後怎麽在我耳邊念叨,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耳朵起繭子。”

裴皎立即轉過來,臉上笑容如太陽花一般盛放開:“真的?”

北客嘴邊那句‘我什麽時候騙過’硬生生咽了回去,算了,還是騙過的,不過就算這次不好騙了,他還是要騙他,不能讓她跟著去冒險。

北客特意提了句:“我只保你的安全,餘外的我沒法安保證。”

說這句話的時候,北客目光往裴皎肚子上一瞥,意思明了。

裴皎也沒指望他能對她肚子裏這個小家夥有多大度:“我只是想親眼看到你們接回危遇,不會給你添麻煩,包括我肚子裏這個。”

北客扯唇:“八點我準時來接你,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
“好。”

裴皎目送北客離開出去,直到房門關上,她如釋重負一笑。

星洲今晚的風很大,大到一度讓市民感覺今晚會下雨。

臨近晚上八點,睡得不太安穩的裴皎,被一通電話吵醒,她猛地坐起身,以為是北客打來的電話。

一看手機,發現是一通陌生電話號碼。

她遲疑了一下按下接聽,慢慢把手機貼在耳邊,深呼吸平穩氣息:“你好。”

“裴皎,是我。”

聽筒裏傳來熟悉的聲音,讓裴皎驟感恍惚,明明也就隔了一個多月,她卻覺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了!

裴皎伸手打開臺燈,看了眼臺燈下的時鐘,還有十幾分鐘就到八點,是北客來接她的時間,可是危遇這個時候竟然聯系上她,難道北客已經提前把危遇帶出來了?

就在裴皎疑惑萬千,遲遲沒有說一句話時,危遇的聲音再度傳來:“我回來了。”

裴皎驟然站起身:“你回來了?”

“我回來了。”危遇重覆一遍。

他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,平淡沒有起伏,讓人覺得疏離,但裴皎認識他這麽久,很清楚那就是危遇的聲音。

她握緊手機問道:“你在哪?”

電話裏的危遇說:“我在你門外,你打開門就可以看到我。”

裴皎擰起眉頭,實在是電話裏危遇的語氣聽著太古怪,可又想到他被關在實驗室這麽久,人一定很頹……

她保持著通話不掛斷,慢慢走至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看,危遇真的站在門外!

裴皎打開門,帶著迫切而不確定的語氣喊道:“危遇,是你嗎?”

是他嗎?

時隔一個多月她見到的這個人,真的是危遇嗎?

危遇原本神情木訥,在門打開後,看見她時,對她揚起一抹詭異的笑。

他慢慢收起手機,走上前一把將裴皎抱住:“我好想你。”

這個擁抱來得極其突然,裴皎先是怔住,隨之感受到他兩手越來越用力,幾乎是將她勒在懷裏。

裴皎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有問題。

可眼前這張臉,偏偏就是危遇的臉……

裴皎使力想推開他,可她現在的力氣在這個人面前,分毫都無法撼動,她吃力說話:“危遇,你先松開,我有話對你說。”

危遇恍若未聞,緊緊抱著她,重覆著那一句:“我好想你。”

最後一次裴皎使出渾身力氣終於將抱住她的這個男人推開。

然而下一秒,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把利刃。

鋒利的刃口閃過銀色亮光,裴皎眼睜睜看著危遇顫顫巍巍拿起那把利刃指向她——

“危遇!”

裴皎大聲喊道。

危遇木訥的神情一頓,那雙無波無瀾的雙眸看著她時,漸漸有了焦距。

可是很快,焦距消失,他又變成之前那副木訥的模樣,手持利刃對她步步緊逼。

裴皎退無可退,被逼進屋內,她的手往後摸索著,試圖找到一件防身的利器。

挨著她最近的是一個花瓶擺件,她毫不猶豫抄起準備防身,但在危急時刻,當危遇手中利刃揮向她的時候,她還是選擇了躲,沒有用花瓶砸他。

他是危遇。

他被催眠了。

不能傷他。

她也不知道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麽,只知道醒來沒有見到北客,卻接到了危遇的電話,當她滿心歡喜去給危遇開門,危遇卻要殺她……

“危遇?你醒醒。”

“危遇你能聽見我說話?我是裴皎,我是裴皎啊!”

“我是……啊……”

來不及說完整的話被迫消匿,她被危遇摁住肩膀,抵在了墻壁上,眼看著他手裏的刀刃就要刺向她,她無助而閉上絕望的雙眼。

看來是躲不過了……

‘敕’的一聲。

裴皎擰緊了眉頭,然而預想中的痛感並沒有傳來。

她緩緩睜開眼,危遇的臉近在咫尺,他臉上的表情不再是木訥,那雙眼裏隱含著繾綣和濃烈的愛意。

“危遇?”

“嗯。”他的聲音破碎。

“是你嗎?危遇?”裴皎不敢置信叫了一遍又一遍,“你醒了?你知道我是誰嗎?危遇?”

“我,知道。”他艱難而費力地說道:“裴皎,你是裴皎。”

裴皎臉上的驚恐消散,隨之是滿目歡喜,她想抱他:“你終於……”

然而伸出去的手卻撲了空,危遇站不住了,身軀搖搖欲墜,就地跪下。

他怕自己的身體壓著她,連倒下也往一邊倒。

裴皎低頭看見指尖觸了一些鮮血,再低頭,是危遇倒在地上的身影,這時她才恍然意識到,剛才危遇刺了他自己才清醒過來。

他殘存的意識讓他寧願傷自己,也不願意傷害她分毫……

地上有好幾滴血,正在慢慢匯聚,全是從危遇身上流下來的。

裴皎茫然無措,蹲下身一時不知道該碰他哪,生怕一不小心再給他帶去第二次傷害。

“危遇……”她俯身喊他名字。

危遇看起來很痛苦,撐著游絲般的氣息安慰他:“我沒事,真的沒事,你別哭。”

裴皎急紅了眼眶:“發生什麽事了,你為什麽會變成剛才那樣……”

“北客放火燒了北揚的實驗室,北揚一怒之下讓人催眠我,把我送回來找你……”

北揚氣瘋了,他知道北客在意裴皎,所以瘋到讓危遇來殺裴皎,讓他們反目成仇。

說到這,危遇心有餘悸,在無法控制自己意識的時候,用最後那淺薄的意識傷了自己才清醒過來。

差一點點,他就傷害她了,還好,還好……

裴皎眼淚大顆大顆的掉。

危遇特別怕看見她哭,努力用衣服把血遮住,一邊遮一邊安慰她:“不怕,不怕,我遮住了。”

裴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:“你怕傷到我,所以就故意傷了你自己是嗎?”

危遇自責,一遍遍道歉:“對不起,還是嚇到你了……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,對不起,對不起……”

裴皎哭著搖頭,眼看著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多,她這才想起得呼救,趕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。

她手在發抖,氣息亂得一塌糊塗,眼睛被眼淚糊到看不清屏幕,等擦幹眼淚,手機頁面都不知道點進了哪個軟件。

她慌慌張張退出,撥了急救電話,報了酒店地址。

做完這些,她整個人終於冷靜下來,她俯身想查看危遇身上的傷口,剛才被嚇到了,忘了自己也會一些基礎急救知識,當她手伸過去,危遇扼住她手腕制止她。

裴皎急忙說:“我是想先幫你止血。”

她的聲音在發著抖,過度擔心讓她慌不擇神。

危遇臉色煞白,額頭沁出層層薄汗,盡管如此,他還是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不讓她碰,怕嚇著她:“別碰。”

但這次裴皎不容他拒絕,強行檢查他身上的傷口。

衣服拉開,觸目驚心的傷口在左腹部邊緣,鮮血汩汩往外流,好似沒個盡頭,也不知道有沒有傷著要害:“危遇,是不是很疼啊?”

危遇搖頭:“不疼。”

“都性命攸關了還在逞強,我告訴你,我這個人天生鐵石心腸,絕對不會心疼你。”裴皎一邊說著狠話轉移他的註意力,一邊簡單幫他處理傷口,防止失血太多。

危遇聽著這話只覺得開心:“我終於見到你了。”

“你少說話。”裴皎輕斥他。

危遇撐著地面想坐起來,裴皎嚇一跳,趕緊阻攔,但她根本攔不住,危遇咬著牙也要坐起來親她。

他什麽也不顧忌了,痛、鮮血、還有此時的狼狽,他通通都不在意,只想親親她。

“我每天都在想你,每天……”

纏綿的一吻最後因危遇體力不支而倒下,裴皎唇瓣通紅,等她緩過神來,懊悔不已,趕緊給危遇止血。

因為剛才的小插曲,裴皎將那些疑慮和好奇全都壓下去,不管他是怎麽被催眠來殺她,他是怎麽從實驗室逃出來,他又是怎麽找到酒店,這些她暫且都不想知道,她只要他平安。

這時,門外不遠傳來密密匝匝的腳步聲。

裴皎正在認真給危遇腹部止血,她沒有受那些腳步聲的影響,專心把最後一步做完。

危遇扼住裴皎的手腕:“躲起來。”

裴皎置若罔聞,繼續給他止血。

危遇想要起身,但身上的力氣已經被透支,他紅了眼眶,低聲懇求她:“皎皎,求你了,躲起來,快去躲起來,藏好一點。”

“我不,你的傷口我不放心。”裴皎搖頭,態度很堅定。

此時她心裏只有一個念頭:救護車很快就要來了,危遇絕對不能出事!

那些人來了。

首當其沖的人馬丁,酒店房門是的打開的,當他走進來,就看到渾身是血的危遇躺在地上,裴皎蹲在他面前正在給他止血。

馬丁眼神狠厲:“危博士寧願傷自己,也不願意傷心上人半分,嘖,真癡情啊。”

危遇試圖將裴皎拉開,但已經來不及了,馬丁一聲令下:“把他們兩個一起帶回去交差。”

身後數名手下湧上前,在裴皎被拉起的時候,危遇發了瘋似的掙紮、怒吼:“不許動她!”

馬丁居高臨下俯視著自顧不暇的危遇:“老板答應過你,不會動她,但是你竟然聯合二少爺燒了老板的實驗室,簡直罪不可恕!!你知不知道實驗室是老板多少年的心血。一群蠢貨,現在你們要為做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!”

危遇說:“這個代價我來付,放了她,我跟你們回去。”

“你們,還有二少爺通通都跑不了,這次他是主謀,放心吧,他會比你們死得更慘。”

馬丁說完,擡手一揮,示意手下將危遇和裴皎帶走。

危遇受了傷還在負隅頑抗,只有裴皎任由那些人將她架起,沒有一絲掙紮。

她滿心都是危遇受了傷,見那些人蠻力對危遇,裴皎臉色變得很難看,出聲提醒:“他受了傷!你們能小心點嗎?”

鮮血一滴一滴往地上淌,看來血沒有止住,裴皎很害怕危遇失血過多。

但是那些人對她的話置若罔聞,幾乎是蠻力拽拖著危遇走,裴皎不顧一切掙脫開沖上去。

馬丁:“把他們分開。”

那些人聽從馬丁的命令,強行分開兩人。

裴皎抱著危遇的手臂不敢太用力,很快就被那些人分開,危遇狀態不好,隨時都會昏過去。

恰好這時,救護車的警報聲傳來。

其中一名手下走到馬丁身邊:“老大,是救護車來了。”

馬丁瞥了一眼氣若游絲的危遇,就這麽帶回去,他失血過多必死,老板那裏也不好交差。但若是有這位裴小姐在,以後也不怕危遇會跑!

馬丁迅速做了一個決定:“把危博士留給救護車,把她帶走。”

裴皎聽到這個決定,整個人如釋重負。

還好,還好她沒有害死危遇……

北客的人趕來時,危遇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。

醫生在救護車上給他做的手術,好在沒有傷及要害,但因失血過多,傷口也深,近一個禮拜內都要減少行走。

但危遇是個犟種,死活都不進醫院。

北客只好把危遇接到他車上,跟醫生再三保證後醫生才肯放人,畢竟事關人命,在醫生眼裏誰也不能拿生命開玩笑。

越野車疾馳在寬闊的大道上,危遇臉色蒼白坐在後座,剛動了手術的他不能動彈,狀態極其糟糕。

他問北客:“攔得住嗎?”

“攔得住!”北客很肯定的回答:“盡管他在不停轉移,但我們人手這麽多,還有喬家的人幫忙,一定攔得住!”

帶走裴皎那輛車他已經安排人去攔了。

有喬家的人出動,還有他的人手,兩邊包抄,再加上現在實驗室的火還沒滅完,北揚暫時管不到這邊來。

可北客絕對想不到,他認為自顧不暇的北揚,此時就跟在他這輛車後面不遠。

是危遇先發現的,他提醒北客看左側外後視鏡:“有跟車。”

北客瞥了一眼後,臉色都變了:“是北揚!”

聽到北揚的名字,危遇臉色比北客臉色還難看:“你們之間的恩怨,搭上我,我認了,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把裴皎搭進來,今天裴皎要是出任何一點事,你就下地獄吧!”

北客輕嗤:“放心,我會先下地獄的。”

北揚的車跟上來之後,直接不要命的撞北客這輛車,看得出來這次北揚是發了狠。好在北客車技不錯,變道躲了很多次。

但是要躲避北揚‘追殺’的同時,還要保持車速已經平穩本身就不容易,幾次追逐下來,北客很快就占據了下風。

“北揚瘋了!”

“這個瘋子!”

“老子不就是燒了你的實驗室,大不了賠你一個。”

“前面那輛車要追上了,危遇你幫我看著點路。”

危遇艱難的撐著身體挪到前面來,腹部紗布下的傷口裂開,沁出來的血跡很快就染紅了衣服。

眼看著就要追上前面那輛車時,北客一瞥眼,看見外後視鏡裏北揚那張猙獰的臉。

北客心中一咯噔,預感不妙。

果然,下一秒北揚的車忽然發力撞上來,連貫性撞擊使北客這輛車的車身驟然撞上前面那輛車,一下發生三連撞……

“轟……”

一聲接連一聲巨響。

寬闊的大道上,三輛車連撞,同時側翻,黑色的濃煙升上半空,車禍現場一片狼藉。

天色已經黑透,不多時,警報聲一陣接一陣啦響,路段很快被封了起來。

危遇迷迷糊糊之際,感覺有人在喊他,他艱難睜開眼,眼前是碎成蜘蛛網的玻璃,還有一個面戴口罩的醫護人員在跟他說話。

說的什麽,他聽不清了。

很快,他被人從車裏拖出來,地上,衣服上全是血,他被擡上擔架,遠處濃煙滾滾,刺鼻難聞。

裴皎呢……

她呢?

危遇撐著最後的那一抹意志力想從擔架上翻下來,好在醫護人員接住他,才避免他再次重創。

醫護人員擔心他再翻,先把擔架放下,危遇趁著這個時候吃力爬起來。

一擡眸,漆黑的瞳孔倒映著遠處沖天的火光。

黑色濃煙滾滾,好似一簇簇升上天的冤魂在哀嚎,危遇淺薄的意識還記得那個位置、那輛車……

“她還在上面。”他低聲呢喃,爬也要朝火光爬過去:“救她,救救她……”

他渾身是血,額頭上也流下了血柱,醫護人員都不敢過多觸碰他,亦或是攔他,只能多來兩個人將他扶起。

危遇被攙扶著站起,指著遠處沖天的火光說:“我愛人在裏面,救她,救救她……”

旁邊過來的警察說:“火太大,人已經燒沒了,請節哀。”

“節哀?”危遇看向那個叫他節哀的警察,“不會的,她不會有事……”

警察不再多言,見危遇身上一直在滴血,提醒醫護人員:“他情況不好,趕緊送醫,不要再耽誤。”

醫護人員正要強行把危遇帶走。

危遇忽然冷靜說:“不用,我自己走。”

他讓醫護人員放手,然後慢慢轉身,好像真的已經節哀,準備離開。

可就在這時,他趁著所有人不註意,用盡全部的力氣轉身,跌跌撞撞沖破警戒線,朝著那一簇沖天的火光走去。

那一刻他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意志力。

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,他竟然就那樣毫不猶豫跌撞著往火海裏跑。

他臉上有如釋重負的笑,是解脫,亦然是歸屬。

“非衣,別怕,我來陪你。”

最後這一刻,他喊的是初相識她告訴他的那個名字。

火光就在眼前,驟然間天旋地轉,他眼前一黑,頃刻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……

這場三連撞的車禍在星洲引起了巨大轟動。

一度連登了一個禮拜的報紙。

對於這場重大車禍罹難的人,目前官方已經公布了少數名單,其中包括北海集團的兩兄弟。

北海集團在星洲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,在喬、白兩家鼎力後,是這幾年發展最迅速的大集團。

其集團老董事長僅這兩個兒子,噩耗傳來,老董事長也住進了醫院,至今沒有消息傳出。

十天後。

危遇在醫院醒來。

在他醒來之前,他一直沈溺在自己編織的美夢裏,這個美夢裏有裴皎,還有他和裴皎的孩子,他們一家三口,在美夢裏過得很幸福。

醒來後,潔白的天花板和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無不提醒著他,他還活著,活得好好的,在現實世界裏。

“你醒來了?”旁邊傳來一道護士的聲音。

危遇擡眼看向護士,問道:“我了睡多久?”

護士回答他:“今天正好是第十天。”

危遇環顧茫然:“這是哪裏的醫院?”

護士告訴他,這是星洲很有名的一家大醫院,之後還告訴了他的身體情況,昏迷的這十天內,恢覆得還算比較好。

危遇心不在焉的聽著,腦海裏都是車禍的場景,這時護士提了一句:“你的未婚妻每天都在照顧你,這不,又去跟你的主治醫生聊你的身體情況了。”

危遇從茫然中回過神,他蹙了蹙眉心:“我的未婚妻?”

護士淺笑:“是啊,你的未婚妻,她很漂亮,那天你被送來醫院後,她就一直陪護在你身邊。”

隨著護士話音落下。

病房門被推開。

裴皎悶悶不樂走進來時,腦海裏都是醫生的話,醫生說危遇這種情況也可能很難醒來。

她嘆氣,不知道該怎麽喚醒他才好。

進來後,看見護士,裴皎對護士笑了一下,可當她看到已經醒來的危遇,她忽然怔住!

“危遇?”她甚至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眼花了。

明明幾分鐘前她還在跟醫生探討,危遇什麽時候會醒來這個問題,這一回來,他就醒了……

危遇翻身就要下床,但身上傷口限制了他,掀開被子腿還沒擡起來,整個就被疼得臉青唇白。

裴皎疾步走過來:“危遇危遇……”

護士勸危遇不要動,好生靜養。

但危遇沒有聽,他忍著鉆心的痛也要起身抱住裴皎,心有餘悸:“……不是夢,這竟然不是夢。”

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在懷裏。

裴皎破涕為笑,開心地回擁著他:“本來就不是夢,我等你好久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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